當晚,江封重新回到這件屋子裏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長沙發上的唐珩。哨兵對環境適應得很快,此時正玩著終端上的單機遊戲,被他從儲物間拿出來的被褥堆放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聽到動靜,唐珩抬眼往玄關處看了一眼,繼而又低下頭去。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江封對此不以為意。他回臥室換了一身居家些的打扮,收拾了一番之後,重新回到了客廳。
他對唐珩道:“把終端關了,過來。”
這次,唐珩頭也沒抬,“做什麽?”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片刻之後,唐珩才從安靜中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硬著頭皮又操作了一陣,終於忍不住地抬起頭來,剛朝江封聲音傳來的方向遞去一眼,就撞上對方望向這裏的視線。
唐珩驀地緊張起來。
“有話直說不行嗎,裝腔作勢。”唐珩移開視線,喃喃自語道。說著,他將投影屏幕隨意一關,然後站起身來,頓了一頓之後,還是朝江封走了過去。
江封是一貫好整以暇的姿態。他見哨兵走到身前,又眼神飄忽地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問道:“叫老子過來幹嘛?”
“把手給我。”
唐珩一愣,“幹嘛?”
“教你,或者幫你築建信息屏障。”說著,江封向他伸出了手。
唐珩沒有動作。
盡管唐珩知道,適當的肢體接觸能放大向導精神力的影響,也有利於哨兵與向導之間經由連結的溝通,但是這種行為仍舊讓他覺得不適。
不適合,也不適應。
由於從未與任何一位固定的向導擁有綁定關係的緣故,唐珩會定期去參加基地安排的精神疏導,而這種浮於表麵的疏導不需要更深入的交流,往往隻需要兩個人安分守己地相對而坐。
在建立了精神連結的基礎上,有肢體接觸?這種行為無異於讓哨兵將自己的半條性命交付到了向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