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甚至還帶了一匹馬,正拴在身後的樹幹上。
戴豐茂湊上來,在季別雲耳邊悄聲問:“這誰啊?看著挺眼熟。”
季別雲欲言又止。他要如何跟戴豐茂和一百多弟兄說,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懸清寺住持的關門弟子,跟來八成也不是為了修繕寺廟,是為了跟著你們頭兒去充州查案。
他清了清嗓子,“我朋友,法號塵觀。”
被改了名字的觀塵大師毫不介意,氣度雍容地回身解了韁繩,翻身上馬。
臨近的幾個弟兄都笑了起來,戴副尉用手肘捅了捅他後背,“你還沒睡醒吧,人家叫觀塵,不叫塵觀。”
這壯漢力氣大而不自知,季別雲被撞得往前傾,穩住身形之後轉頭飛了個眼刀。
他原本想替觀塵瞞一下身份,畢竟好歹是國寺的人,和他這個被貶的人廝混對名聲有損。奈何觀塵大師名滿京都,眼下是瞞不住了,他沒好氣道:“我給他取的新別名,不行嗎?”
戴豐茂好心提醒卻被刺了回來,想不通季別雲這幾日在他們麵前都好好的,怎麽突然亂發起脾氣來了。
他目光移向僧人,又移回季別雲身上。雖然還沒有想通,但仍舊盡職盡責地輕聲問道:“那和尚能跟上我們嗎,一看便養尊處優的,別拖慢我們步程。”
季別雲輕飄飄答道:“那你跟他共乘一匹馬?”
戴副尉神色突變,一臉驚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禁逗呢。”季別雲歎了一聲,轉頭看向觀塵,問道,“我們行路很快,你身體吃得消嗎?”
觀塵慈悲地摸了摸馬鬃,“當個苦行僧也未嚐不可。”
“你拋下懸清寺就為了跟著……”他頓了頓,改了個說法,“就為了去充州修繕寺廟,覺明禪師和一整個懸清寺的人都沒有意見嗎?”
僧人滴水不漏答道:“一切都安排好了,貧僧所做之事皆深思熟慮過,季施主不必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