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莊心雲這個插曲,薑照雪驚覺岑家氣氛比她想象的更要詭譎,在岑家待著的日子越發留心,謹慎謙和,不給人留一點指摘的機會。
岑露白嬸嬸麵上是一個心熱和氣的人,但實際接觸起來卻並不好親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交代薑照雪幫忙處理事務時總是給她留著一點盲區和雷區,要她自己發現、領悟。
好在岑遙確實如岑露白所說,特意請了假留在岑家幫她,讓她不至於太孤立無援。
在岑家的這幾天裏,薑照雪除了白天和岑遙一起陪著岑露白嬸嬸商定、過目、置辦一些東西,最多的時間就是被岑漢石叫去書房喝茶、下棋、談史論經。
岑露白提點過她,在岑漢石麵前不需要特意偽裝什麽,表現什麽,憑心行事就好,所以薑照雪在他麵前反而要比在岑露白嬸嬸、母親她們麵前要放鬆許多。岑露白每天晚上依舊都會回來,偶爾回來得早,薑照雪還在岑漢石那裏,她也會留下來坐坐,陪他們喝幾泡茶,聊一會兒天。
薑照雪看得出來,岑漢石挺器重岑露白的,岑露白對岑漢石也很親近恭順,兩人表麵上完全是尋常人家爺慈孫孝的模樣。
當然,岑挺過來的時候,不偏不倚的,岑漢石對岑挺也是如此。
薑照雪聽岑漢石一前一後問過岑露白和岑挺同一個問題,是關於岑寅年後去留的問題。
莊心雲說岑寅不太適應C國的生活,想帶著岑寅回來,讓岑寅在岑漢石的教導下長大。他問岑露白和岑挺覺得怎麽樣。
他先問的岑露白,岑露白似有些微驚訝,隨即便不假思索,說:“都好。”她給岑漢石添著茶,溫聲細語,很客觀公正地分析了岑寅在兩地長大的不同好處,全然是姑姑為侄子仔細考慮,不算太熱心,但也沒有任何藏私的模樣。
岑漢石像是不太滿意,搖了搖頭,歎口氣說:“你年輕人,心軟。爺爺不行,爺爺老嘍,爺爺眼裏容不下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