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鍾,月光隱遁於暗雲之後,萬物還在沉睡之中,連綿不絕的撞鍾聲開始在山寺間回**,一聲一聲,渾厚而深遠。
夜裏因斷電而熄滅的燈隨著鍾聲的響起,不按自亮,白光刺眼。薑照雪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適應了好幾秒才想起自己這是在哪裏。
應該是到上早課的時間了。
她揉著眉心就坐了起來,被麵上有一層白色的東西隨著她的動作迅速滑向地麵,薑照雪沒有設防,條件反射地伸手按住。
入手觸感柔軟而輕盈,定睛看去,是一件白色羽絨服。
薑照雪愣了愣,下意識看向隔壁床的岑露白。
岑露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正靠坐在**,披著西裝外套,略帶好笑地圍觀了她的整套動作。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她紅唇翹翹,輕描淡寫:“半夜起來發現你蜷縮著,猜想你可能是有點冷。”
薑照雪臉微微紅,有點心暖又有點尷尬:“謝謝。”
她看岑露白手中放著的平板電腦,上麵全是五顏六色的圖表,關心:“你沒睡嗎?”
岑露白搖頭:“不是,比你早一點而已,剛好工作上有急事。”
薑照雪點頭,有邊界感地沒再多問。她沉默地穿外衣,聽見外麵開關門的吱呀聲與腳步踢踏聲絡繹不絕,越來越盛,想起來問:“你和我們一起嗎?”
岑露白應:“沒有,辛苦你和小遙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薑照雪沒有意見:“好。”
她沒再多話,換好衣服拿了洗漱用品和她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禪舍外,雪已經停了,但風依舊冷冽。
薑照雪被風吹得徹底清醒。她忍著顫栗往洗漱的後院走去,後知後覺:既然岑露白不和她們一起齋戒的話,為什麽還要過來?
她本以為岑露白是覺得自己算不得真正的岑家人,不能夠代表岑家,放心不下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