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過後,換了髒汙的被衾,雪雪輕車熟路。
羅帳燈昏,哽咽夢語。
雪雪貼近聽了,隻聽見自己的名字,又見阿沅夢裏也流淚,蜷成很小的一團,好像沒有一點兒安全感似的。
他以為阿沅做了噩夢,便貼在人耳邊,輕輕重複一些簡單的“在”、“好”之類的應詞,哄得夢中的阿沅舒展了麵目,才吻了吻他頭發,收了鱗尾,輕手輕腳地下床。
方才正是小別勝新婚,情到濃時,阿沅不住地顫抖**,泣聲連綿,雪雪隱約察覺到一點兒動靜,但很快被不滿地掐著胳膊,一頭栽死在了人族妻子的溫柔鄉裏。
在雪山上從來沒有蟲豸得知他的威名後還敢前來冒犯,因此起初他不曾有不快之類的情緒,可很快,他憶起請門人念的那些經書。
不可整日拋頭露麵顯得輕浮失儀;
守身如玉堅守夫道方得美滿姻緣。
他現在聰慧得多,知曉這兩句的意思便是丈夫行走在外不可以讓別人看見自己身體,不然就會顯得很輕浮,以至於婚姻不美滿。
雪雪想到這裏,麵色頓時凝重起來,他想了又想,仔仔細細地將衣服穿了個齊整,便氣勢洶洶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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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門內的聲音停了許久,可到底沒人敢進去。
門外四人形容皆已不大齊整,其中猶以謝點衣模樣最為狼狽。
狼狽不僅在他衣衫被毀、肌膚受損,布滿符紙炸出的焦痕、陣法留下的梵印以及袖刀劃出的刀傷。
還在他失魂落魄的臉孔,空洞的眼瞳。
即便如此,他仍然在一片死寂中率先嘶聲出言諷刺道:“素問佛子善心,不想...”
渡一沒有望他,神色較之三人都顯得平靜十分:“謝道兄,此事未必如你所見那般,舊日貧僧與令師弟同遊佛國,彼時佛國魔族橫行,佛國土壤肥沃......”
徐光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幫著渡一喬渺聯手鎮壓這個謝點衣,難不成是積怨已久,手便先於了頭腦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