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空氣中飽含大量水汽,周引走去關窗,越靠近窗戶越聞到強烈的泥土腥味。李擎跟過來把藥膏放回桌麵,沒開燈,借著外麵路燈微弱的光,周引看到李擎皺了皺鼻子,連眉頭也蹙了起來。
“怎麽了?想走?”
李擎搖搖頭,問:“樓下是不是有花園?土腥味很重。”
周引歪著頭想了一下,“沒有花,但是有一些我媽種的菜。”
李擎啞然失笑,周引忽然抓住他的手,奇道:“你的手不會很黏,為什麽擦藥的地方有點癢,我以為藥膏很黏膩。”
李擎一怔,緊張道:“癢?會不會過敏了?”
“應該沒有,我從來不過敏。”周引鬆開了他的手。
李擎下意識握了握拳,他的手心很幹燥,但冰涼、細膩的皮膚觸感卻留存在了指尖。
窗外大雨依舊滂沱,周引重複方才的問題,“你想走嗎?”
他沒給李擎回答的機會,又再牽起他的手,領著他往隔壁房間走,“要走也不是現在,先休息一會,你跟我來。”
客房寬敞整潔,和周引的臥室是一樣的布置,**用品一應俱全。周引不由分說把人押到了**,他霸道地擠進李擎**站著,語氣佯裝凶巴巴的:“就在這裏待著,停雨之前不許走。”
坐在**的李擎抬起頭跟周引對視,眼神相接的一刹那,李擎忽而妥協了,“聽你的,我留下來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周引按捺住上揚的唇角,鬆手時才反應過來他們還牽著手,他麵不改色地說了句晚安,走到門口又補了句明天會來叫他起床的,最後關上門,把一動不動僵坐著的李擎關在門內。
握久了的手有點熱,周引攥著掌心回到臥室,靠著門背站著,窗外雨水淙淙,仿佛要一直下到他心裏去。
淩晨時分,周引從睡夢中驚醒,在黑暗中緩過神後,發覺已聽不見雨聲。他回想起早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雨聲就已經漸漸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