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梁鬆庭家裏離開以後,鬱清灼就開車回了自己家。
餘下的半天周末,他哪兒也沒去,一直待在小書房裏。
有個朋友托他修複一本族譜,活不累,也不棘手,鬱清灼想著當天就能完成了,也就沒拖遝,埋頭在工作台邊做了四五個小時。
空調在他頭上吹著冷氣,手機也扔在一旁調了靜音,鬱清灼一旦開始幹活,心裏就不想別的事了。修補一本族譜不比古籍善本那麽精細,但他也不會馬虎,清除了糟朽的紙頁,先托再裱,忙下來也到了傍晚。
十幾頁重新鑲襯過的紙頁被平鋪在吸水紙上,等待壓平以後裝冊。
鬱清灼關掉了燈箱板的開關,摘下眼鏡放在一旁,靠在椅子裏安安靜靜地閉眼坐了會兒。
大腦經過短暫的放空以後,閃過的第一個畫麵是梁鬆庭摁著他的頭在掌心裏揉了揉。
這個動作也就短短幾秒,但足以讓鬱清灼回味許久了,甚至比梁鬆庭之後應承給他設計房子更戳中他心裏柔軟的那個點。
如果沒有揉頭這幾下,鬱清灼也會以為梁鬆庭同意做設計更多是出於睡過一回的補償,可是因為有了這個舉動,鬱清灼心裏稍微有了點底。
梁鬆庭的態度不像幾個月前那麽決絕了。對於複合這件事他開始有少許鬆動,也許是因為鬱清灼的鍥而不舍,也許是因為餘情未了吧,或者兼而有之。
鬱清灼想到這裏,把手機拿了過來。屏幕顯示有幾條未讀的信息,都不是什麽要緊事,鬱清灼先沒管那幾條微信,而是打開搜索欄,輸入了一串號碼。
今天上午從梁鬆庭那裏走的時候,鬱清灼問了梁鬆庭的另個手機號。
他現在慢慢琢磨出來一點和梁鬆庭講話的分寸。有些話要說得含蓄委婉若有若無,有些話則不妨大膽一點。
當時他問梁鬆庭,庭哥能不能給我一個私人號,要不每次我想發個早安晚安什麽的,都覺得挺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