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灼走出電梯,順著停車場的指示燈走到自己的越野車前。
他坐進車裏,把裝著刻章的紙袋放進儲物箱,又轉身從後座拿過一個袋子,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襯衣紐扣。
越野車停在角落的位置,四下無人。鬱清灼脫衣服的動作迅速,不出半分鍾就換掉了白襯衣,將一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
後視鏡照著他**的上身,白,且光滑,左側鎖骨下方紋了一個日期,因為有些年頭了,紋身的色料不如當日鮮活清晰。鬱清灼穿好T恤,整理領口時手指從那串數字上撫過。
他有輕微的疤痕體質,紋身以後出現過皮膚增生的症狀,這串數字仿佛盲文,他不常看見,卻總能觸及。當時因為瞞著梁鬆庭私自紋身還因此被梁鬆庭罵過,現在鬱清灼卻慶幸自己的任性。
至少他留下了一點什麽用於緬懷。
從市中心商圈開到東陵墓園有兩個多小時車程,鬱清灼跟著手機導航去往城外,途經一間小花店時他停下車,到店裏購買祭奠用的白菊。花買好以後他又去隔壁早點鋪買了一隻雞蛋灌餅。
鬱清灼外型出挑,穿著黑衣手持白菊走上街頭,儼然是畫裏才能見到的人,可是另隻手裏卻握著廉價塑料袋包裹的雞蛋灌餅,又違和到了極點。
他知道有路人在看他,但他毫不在意,低頭咬了兩口灌餅,餅皮和甜麵醬混合出一種奇異的滿足感,讓他空腹工作了整夜的腸胃得到些許撫慰。
上車以後他繼續在等紅燈的間隙吃這份簡易的午餐,出城的道路不算堵,下午四點前,他到達了東陵墓園的停車場。
七月不是掃墓的時節,偌大的停車場裏沒幾輛車。
鬱清灼上一次來這裏是七年前,到如今他已經記不得具體方位,盡管問過工作人員還是走岔了路。當他循著綿長的灰色石階找到梁雁誠的墓碑,背上已出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