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
賀崇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已經記不清自己聽到過多少個類似“實驗體XXX的”報告了。再多也是沒有任何用處,那個叫韓煥的人還沒醒來,而且隨時可能兩腿一蹬見祖宗去。
實驗開始時嘈雜的平台上,隻剩下他一個人坐在屏幕前,屏幕上的數據時高時低,不時從遠處某個儀器裏傳來尖銳的鳴叫。
實驗體的血壓又低了。
實驗體的腦電突然停了。
實驗體……實驗體你麻痹,那他媽就沒個名字?
煞筆韓煥,你可要好好的醒過來,不然可就永遠沒人會記得你是有名字的了。
賀崇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起了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
實驗已經完成了。
韓煥無法確定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他能感受到胸膛被電擊的疼痛,也能感受到手背上針管插入的冰涼,他隻是無法控製自己,哪怕是簡單的睜眼也做不到。
他的世界沒有光,卻有一條路。
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在這條路上,他不停地走著卻怎麽也看不到盡頭。
疼痛夾著著巨大的絕望侵蝕著每一寸理智。
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護士驚慌失措的跑動,端著不知道用什麽合成的藥劑,一針一針的打進男子的身體裏。男子的小臂上布滿了針孔的淤青,一動不動的任人注射。
“賀上校,實驗體的心跳驟降!”
監控室的門被打開,裏麵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此刻。
賀崇按照短信裏的地址走到了醫院的頂樓。
有一個人在那裏等他,見他來,便衝他微微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賀上校。”
男子站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午後明媚的陽光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一種暖意之中,雙唇開合,小扇般的睫羽便輕輕上下撲動著,顯得格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