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麵無表情和他對視,滾燙的指腹重重在奚將闌蒼白的唇珠上摩挲。
唇很快浮現豔紅血色。
奚將闌言笑晏晏和他對視。
“當年你問我什麽是公道。”盛焦麵無表情道,“你想要的公道,便是以殺止殺嗎?”
奚將闌笑意不減:“當時不是,現在是了。”
盛焦直直盯著他。
奚將闌退後數步,隨意摸了摸發燙的唇,不願再說這事,隨口道:“申天赦得有數百個幻境吧,這樣一個個找過去,得到猴年馬月?”
他已不想進去毫無戾氣卻讓人莫名暴躁的清明幻境,每走一個就得清晰意識到盛焦的七情六欲到底是如何被一個個奪走的。
盛焦默不作聲。
奚明淮是生魂,隻能一個一個找。
奚將闌隻好強忍不適和盛焦在幻境中亂轉。
申天赦中好似沒有時間流逝,衝天怨氣難聞又令人心悸,隻有盛焦身上淡淡的桂香能讓奚將闌好受些。
不知又走了多少個幻境,奚將闌懨懨地一拽盛焦的袖子:“盛無灼,我累。”
盛焦停下去下個幻境的腳步,垂眸落在腳下唯一未被雷紋劈焦的地上,示意他睡。
奚將闌:“……”
奚將闌就算再落魄也不至於席地就睡,幽幽道:“起碼得有個床榻吧,你儲物戒裏沒帶?”
盛焦蹙眉。
奚將闌毫不客氣地撈起他的手——大概是盛焦儲物戒從來不會放太多靈石,他乍一靠近,神識竟然暢通無阻地探了進去。
盛焦貧窮又節儉,偌大儲物戒裏隻有幾塊零零散散的玉石和幾瓶靈丹,還有個破破爛爛的小匣子,也不知盛了什麽陳年舊物。
奚將闌震驚了。
他在外流落六年,儲物戒的東西都比盛焦多。
“親娘啊。”奚將闌喃喃道,“我本以為當年的你已窮到極致,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竟還能窮得這般花樣百出,奇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