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光線昏暗,深色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地上的行李箱大開著,幾件衣服東一件西一件地散落在旁邊。
看得出來,周青柏前一天晚上肯定是累得不行,所以連收拾都懶得收拾,胡亂地從行李箱裏刨出自己的睡衣之後,就幹脆沒再管過這堆東西。
“一會兒就要去東江嗎?”
周青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半合著眼睛,一臉睡不醒的困倦樣。他歪扭而精準地繞過地上的行李箱和一正一反的拖鞋,晃**到茶幾前,擰開一瓶已經開封的礦泉水,自己灌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問道:“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不早了。”裴佑看不下去他這個亂勁兒,忍不住彎下腰,從翻開的行李箱蓋上撿起他的襯衫。
“這些事趕早不趕晚,東江財務混亂,如果劉新真的侵占公款,那他不會配合我工作的。”裴佑順手把周青柏的襯衫疊好放在了床腳,隨口道:“估計還得有得磨。”
周青柏唔了一聲,一揚手,把空瓶子準確無誤地丟進垃圾桶。
“那好吧。”他不情不願地抓了一把頭發,說道:“我去洗漱。”
他光著腳,腳步沉重地往浴室走,裴佑瞥了一眼周青柏的狀態,在他路過自己身邊時拉了他一把:“穿上鞋,別摔了。”
“知道了。”周青柏順手捏了捏裴佑的手腕,含糊道:“等我一會兒啊。”
裴佑嗯了一聲,然後坐在沙發上等他。
衛生間裏很快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周青柏衝了個澡,終於把靈魂和身體一起從**叫醒,開啟了工作模式。
他花了二十分鍾時間打理自己,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終於不再是之前那副困死鬼的德行,而是眼神晶亮,看起來徹底清醒了。
“一會兒咱們先出去吃飯,然後——”周青柏裹著浴袍蹲在行李箱旁邊,不見外地在裏麵翻了翻。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像是被什麽奪走了注意力,隨口道:“咦……我那件白色T恤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