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周青柏自己也愣了。
但裴佑不知道是已經習慣了他的順嘴胡說還是什麽,聽了這句話居然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隻是眨了眨眼,溫聲問道:“怎麽負責?”
他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裏麵夾著一些微妙的縱容,極輕地飄落在周青柏心上,帶來一片細密的癢意。
周青柏下意識打了個激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周青柏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裴佑“負責”什麽,但他望著裴佑清澈而溫和的眼神,忽然發現他好像一直在試探著裴佑的底線。
裴佑對他過分寬和了,以至於周青柏總是忍不住想要過分一點,再過分一點,一點點地摸索著裴佑對他的縱容極限。
連周青柏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潛意識裏迫切地想知道這種縱容究竟是裴佑的性格使然,還是自己得到了他的特殊對待。
於是他在這種搖擺中不斷放縱自己,變得越來越“得寸進尺”。他就像是一頭誤入沼澤還不自知的鹿,絲毫不知道他在一點點摸到裴佑底線的同時,自己也在無意識地陷落在裴佑的溫柔之中。
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就像是某種化學反應,連帶著他跟裴佑之間的交往界限也越來越模糊,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周青柏不知道這種“親近”究竟代表什麽,但就在剛剛這一瞬間,他心裏忽然非常突兀地冒出了個朦朧的念頭。
——他想一直把裴佑留下來。
周青柏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合拍的朋友,以至於他對現在平和安穩的生活竟然生出了幾分貪戀,下意識地想要長長久久地跟裴佑這樣相處下去。
他笨拙又遲鈍,還沒想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隻是單純地、固執地想要把裴佑留住,也想一直做裴佑身邊最特殊的那一個。
這個念頭就像一顆種子,在轉瞬間落入了周青柏的心裏,並且在瞬間生根發芽,成為了他心底一點隱秘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