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身難保,還救他?宣武門外每天都會折磨死幾十個人,你救得完嗎?”
“我……”
樓雲夢掩去平日生意人的八麵玲瓏和巧笑,漠然道:“這是他的命,他該死。”
藍洵玉怒道:“沒有人該死!”
“那你滾!”
“滾就滾!”
抱著人出了後院,卻不知道哪裏躲藏,慌慌張張,跑到城郊的一個破廟裏,將人放下,門外傳來腳步聲,藍洵玉心頭一跳,道:“誰?!”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藍洵玉瞧見來人,鼻子一酸,心頭一熱,道:“你也覺得他該死嗎?”
蕭炎天沒有理會藍洵玉,走過來,蹲下身,手放在容月額頭和脈搏上探了探,冷聲道:“無礙。”
破廟簡陋,石像上布滿蜘蛛網和灰塵,屋頂漏幾個洞,陽光照下來,地上鋪著麥秸雜草,還有幾個破瓦罐,偶一兩隻瘦憋憋的老鼠竄過。
深秋蕭索寒冷,藍洵玉脫下外衣,蓋在容月身上。
蕭炎天抱著劍,雙手環抱,虛靠在柱子上,看著藍洵玉,道:“你和他有親?”
“沒有。”
“為什麽要救他?”
藍洵玉坐在地上仰頭凝望著高大的男人,道:“我看著他,想起我師父,想起他……也是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死……”
“你很護著你師父?”
“嗯。”
良久,略微沙啞的聲音像寂寞的空穀一樣響起,道:“我曾經有個徒弟,不像你這樣機靈多變,他乖巧,安靜,聽話,我說什麽,他做什麽。這些日子,我常常回想過去,十幾年如夢幻一般,是不是他一直在隱忍我這個“冷麵修羅”惡煞一樣的討人厭?”
蕭炎天平時話非常少,麵癱冰山臉,像這樣多言的時候罕見。
頓了頓,又道:“他最終忍夠了,離我而去,你師父很幸運,有你這麽一個徒弟惦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