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隨雲看著維持一動不動的宋白,心裏的不快並不能從傷害與發泄中得到紓解。況且這件事本來就不至於,季隨雲從來不曾對任何人龜毛到這種程度,什麽時候連幾顆糖都計較上了?而且他自己都不明白何以與宋白相處的時候,怎麽會那麽容易失控。
就像現在,季隨雲是在想,他剛剛其實不應該沒輕沒重的把宋白踹倒。
季隨雲抹不開麵子去拉他起來,他低頭窺到宋白雪白的一截脖頸,想起那天在廚房拎貓一樣握著宋白的後頸,季隨雲心裏微動,伸手捏了捏宋白後頸的皮肉。
宋白顫了一下,他不明所以地緩緩抬頭,正好與季隨雲四目相對,宋白下意識地偏過頭,下一秒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臉上。
宋白愣住了。
季隨雲仿佛被蠱惑了,宋白抬眼看向他的時候,季隨雲的呼吸都頓了一下,積累起來的越來越難言的渴望蠢蠢欲動。
“宋白,”季隨雲低聲道,手掌落在宋白後腰,他這是第二次叫宋白名字,第一次是輕蔑與威脅,可現在這兩個字從舌尖上輾轉著吐出來,多了些意味深長的溫柔:“你以後乖一點。”
宋白已經沒有辦法更溫順了,他現在和之前的自己似乎已經割裂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季隨雲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將尊嚴的丟失都看做習以為常。
程良遛彎到這裏順便來看看季隨雲,季隨雲給他開門的時候屋內的糖還沒收起來。
“我的天,我不是眼花吧?”程良看著客廳這一地,他跳脫隨意慣了,直接探頭往臥室一看,好家夥,更是一床一地:“我真想不到我們季先生都能有這顆戀愛腦了,昨晚還跟我嘴硬呢,這分明是找到個願意讓你旋轉木馬哄著遞糖的了。”
“無聊。”季隨雲把桌上的袖扣拿起來別好,臉色變都不變:“你有這時間胡亂揣測我還不如去管管霍棲桐,被我壓著沒發出去的那篇通稿你已經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