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曉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大半夜在酒店裏真正等醫生的人到底是誰,景曉燕是季隨雲手下辦事最周全的跟他最久的助理,她向來是拿錢做事,什麽不該說什麽不該想她清清楚楚。但每一次見宋白,景曉燕是真的覺得,季隨雲為什麽一定非這男孩不可呢。
景曉燕知道那是個過分溫柔的男孩子,上次見時也是在酒店,他燒到38.7℃,季隨雲等到自己來了之後頭都沒回就走了。宋白上午才醒,他看起來是驚惶失措甚至有點暴戾的,但一點點威脅性都沒有,像一隻被提著耳朵拎起來的兔子,皮毛柔軟雪白,扔在誰懷裏都隻有揉扁捏圓的份兒。
景曉燕還知道他是有喜歡的人的,是九月末跟自己在公司一個小會議室裏談重新更換地板的那位設計師,那位姓陸的設計師很溫柔,並不把低落的情緒傳染給任何一個人。他跟宋白看起來就很般配,宋白本就應該是他捧在掌心裏恃寵而驕的嬌寶貝。
可如今寶物落地沾塵,任誰用盡渾身力氣也無法消除他心上的裂痕。
宋白吐過之後似乎舒服了很多,他累的厲害,滿身狼藉的就在季隨雲懷裏睡熟了。宋白漆黑的長睫毛垂著,在眼下打出一片倦怠的陰影。
季隨雲輕輕把他放躺在**,去浴室用熱水浸濕了一塊浴巾,季隨雲自己身上還沒清理,反而給宋白細細致致地擦幹淨了。
酒店門鈴響起時季隨雲幹脆脫了被弄髒的浴袍,**上身去開門。
“季先生,我…”景曉燕還沒把這句話說完整,酒店門徹底打開時景曉燕這才看清了季隨雲,她頭一次看到向來衣冠楚楚的季隨雲竟然會直接這樣見人,她罕見地噎了一下,隨即鎮定自若道:“我把醫生接過來了。”
季隨雲沒說什麽,點了點頭率先轉身進屋。景曉燕眼睛克製不住的落在他肌理漂亮的後背和栩栩如生的紋身上,還有…一些細小密集的抓痕。景曉燕有些臉紅,忙移開眼睛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