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聞景感覺自己像墜入海底之中,周圍湧來的浪水冰冷無比,耳邊嗡嗡作響連呼吸都困難。
可突然,一束光穿過海麵籠罩住下墜的他,拉著他強勁的手帶著他重獲了新生。
池聞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那台上下來的,整個人像踩在雲端輕飄飄,思緒被抽空,任由男人拉著他,帶他走。
耳邊回**著不同震驚的叫聲,和Omega無法接受事實掩麵哀嚎的哭聲。
直到一切歸於平靜,男人離開前的話才爭先恐後衝進大腦。
‘最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有關‘喪家犬’的話語。’
‘因為,我就是他的家屬。’
家屬……
池聞景從十二歲被趕出家,獨自在外這十年孑然一身,習慣了孤獨。
從未想過有一天,有個人會不顧一切站在他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這句意義深重的話。
沉甸甸壓在他身上,卻好像從這一刻開始,他對眼前這個男人不僅僅隻是喜歡,更是往後餘生的責任。
因為這個男人讓他對‘家人’這個詞,有了新的定義。
池聞景臉上始終處於震驚之外的神情,讓時淮衍等不到回辦公室,便把人抱在懷裏:“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隻要想到那時站在上麵,無聲承受著不堪謾罵,最後還堅持拿起麥克風,企圖把一切都扛下來的小朋友,他就心疼地不行。
從未想過,他的身份會讓小朋友遭受這麽多的不公。
也是第一次,讓他動搖了回歸商界的心——用更強大的身份,護他家小朋友下半輩無恙。
池聞景透過男人黝黑的瞳孔看著倒映在裏麵的自己:
“衍哥哥,你會後悔嗎?”
沒有矯情一場,隻是很冷靜地問。
卻問出了內心的害怕。
會不會像池雄和她一樣,後悔他來到這人世,過去的十二年,給予他短暫快樂像泡沫,最後被現實戳地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