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雷霆大作,沒怎麽吃過苦的腳底踩上冰涼的雨水。如錦緞的墨發與單薄的衣衫也很快被浸濕。
大雨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才跑了十來步就撞上了漆黑的身影。
濃鬱的檀香味將他包裹,這股熟悉的味道讓他無比安心。對方身形高大,陰影將他覆蓋。
溫朝夕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他手持一把傘,傘因他的後退而傾斜,雨水落在傘麵上,青年被保護地嚴實,臉上的水滴也少了。大雨落了溫朝夕半身,他不察。他的意識全給了青年,沒有分給雨水一毫。
胥朝起低頭看著師兄的腳步,突然他抬起頭,直接埋入了師兄懷裏。
許久未鑽入這個懷抱了,冰涼的雨水遇到了幹燥的衣衫,寒冷被溫暖驅趕。師兄的懷抱堅實,胥朝起一直飄**在外居無定所的心仿佛終於找到了歸處,竟也平靜了下來,逐漸心安。
青年撲入他懷裏的那一刻,溫朝夕將傘向後移。即便他們二人已貼住,溫朝夕還是將傘偏向青年,遮住青年濕透的後背,他則仍有一些地方在傘外。
青年抱著他,對方身上的氣味也是他許久未聞到的氣味。那偏瘦的一團正用力往裏鑽,他感受到懷中人濃濃的貪戀。
溫朝夕喉結微滾,眼瞼垂下。
他已活過萬歲,又有何不懂?
少年情誼,讓二人兩小無猜,從無隔閡。青年還是當初那個青年,不諳世事,師兄是他最重要之人,他視若親兄長一般,滿腔情感皆是親情。
可師兄卻已在世上獨自活了萬年,見慣了是非與醃瓚。
從青年回來後第一次如小時候那樣心思澄亮地靠在他身上時,身為二十七境老祖又怎會不明白二人情誼早已過界了?
師弟不知情,他一次比一次湊得近,仿佛與師兄黏在一起就會使他歡愉無比。
對方情難自抑的一吻卻讓他道心不穩,他明白他心亂了,他對從小寵到大師弟不知何時在滿腔真情中夾雜了一絲難言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