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慈繃緊了顴骨,閉上了眼睛。他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今這世道,像餘大這樣不顧生死一心一意地對一個人好的也不多見了。他捏緊拳頭猛地捶了一下桌子,然後轉身穿上了外套。幸好餘大殺了那位李先生並且毀了對方的容,身份也就存了疑。如果想救餘大,看來就隻能從這點上入手了。
言景慈走到電話旁邊,拿起話筒撥了號,很快就接通。
“我是言景慈,找張將軍。”
等言景慈從房間裏出來時,他淡漠地勾唇一笑,徑直坐上車去往望城監獄。一身米白西服的言景慈與整個呈現灰色色調的監獄格格不入。
遞上了自己的證件,過了大門的關卡時黑色軍服的監獄長帶著幾個士兵迎了上來,夾腿挺直腰板敬禮,“大少爺!”
“監獄長不必行這麽大的禮,景慈當不起。”言景慈眉目冷淡地看著監獄長,“我今日來是保釋我的茶莊的掌櫃餘大,您看看,有什麽需要的手續我現在就可以辦了。”
“大少爺……”監獄長低下頭尷尬地笑了笑,“這事您也知道我做不了主,我就是一個看監獄的。而且,餘掌櫃,方進方參謀長現在在審問著的,不許我們這群人前去打擾呢。”
“方參謀長?”言景慈笑了笑,微眯著眼看著對方,語氣裏滿滿的威脅之意,“既然監獄長什麽主都做不了,那就繼續當啞巴和瞎子吧。”
“當然,當然……”監獄長勾頭哈腰。
言景慈就獨自進了監獄。餘大關在哪一去,哪一間牢房他都一清二楚。他的步伐不急不緩,皮鞋的踩踏聲一下一下地回響著。
越往深處走,棍棒痛擊肉體的趁沉悶聲就越清晰,等到言景慈走過轉角看見餘大時,那鐵鏈正好穿透了餘大的琵琶骨,極其濃重的血腥味,餘大重喘的呼吸聲,聽上去出氣多進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