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色已黑,祁聿本來以為,自己今日份的倒黴已經到頭了。
但人們總是很難預料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來。
就比如現在,祁聿頭發已經幹得差不多了,身上也逐漸恢複了清爽,隻是站在淋浴間外和鄭海川說一句話的功夫,誰也沒有想到,鄭海川手裏拿著的拆了花灑蓋的噴頭,會突然——呲出水來!
祁聿隻來得及閉上嘴,臉就被一股帶著鐵鏽味兒的涼水給澆透了。
從頭到腳。
仔仔細細把他給淋了個遍。
沒了分水盤阻擋的噴頭,在突如其來的水壓擠壓下,一股股水流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帶動著整根淋浴軟管都東扭西擺地跳起‘蛇舞’來。
鄭海川本來還逮著管子想去關水,但剛才他檢測的時候沒注意將水龍頭把手調到了水溫最高的方向,此時管道裏積沉的涼水被排空,接著湧出的水流溫度簡直燙得嚇人!
“嘶——“
“啊——”
“哎喲——”
“燙——啊燙燙燙!”
祁聿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一句“FUCK”,硬生生被浴室裏跟猴子一樣滑稽地蹦來蹦去躲水的人給逗破功了。
“……服了。”
他抬起手,將頭頂濕透的頭發撩至腦後,平日裏沒什麽表情的俊臉上露出一幅無語又想笑的表情。
“出來!”
蠢死了。
祁聿看見鄭海川還在裏麵蹦躂,隻能伸手捉住他亂揮舞的手腕,將人一把拉出了浴室。
再讓鄭海川在裏麵待下去,祁聿怕自己今晚還得叫上救護車去一趟醫院。
“哎喲我的老天,咋突然來水了?!”
鄭海川暈頭晃腦地被祁聿從滾燙的環境裏解救出來,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出話來。
他本來脫了工服就穿得清涼,如今被水一淋,不僅白色的背心成了半透明,連下麵的大褲衩……也變為緊緊貼在大腿上的泳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