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對於自己性取向的認識,發源於少年時的一次撞見兩名男人接吻。
一個吊兒郎當的高個子在他家上方的樓道間,撐著欄杆,將另一個男人壓在角落邊,無所顧忌地摟抱啃咬著。
祁聿當時隻是覺得新鮮,原來除了男人和女人,兩個同性之間也可以啃嘴巴。
那時的他透過門縫,在欄杆與光線交織的陰影裏,看著兩張屬於男性的嘴唇迫切又粗野地緊緊撞在一起。輾轉,扭動,啜吸,看著他們野蠻地撕咬彼此的唇瓣,熱切地汲取看不見的熾烈氣息。男人紅豔的舌頭一次次從口腔伸出,眨眼間又迫不及待地鑽進另一個男人的口腔裏遊走。他們像兩隻不管不顧的叢林野獸,又仿佛依偎牆角邊隻有彼此的流浪貓狗。
這麽多年過去了,祁聿早已不記得當時的人和事,但仍能依稀記得那副**靡而充滿張力的親吻場景。
而此刻看著屏幕中鄭海川喝糖水的動作,祁聿莫名其妙就又想起了那副舊時的畫麵。隻不過畫麵中的人,一個變成了他,而另一個被他壓在角落的人,有著一張還沾著奶白色糖汁的飽滿厚唇。
祁聿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正視一個對他來說有些荒謬的事實——
他竟然,對一個,又笨又憨的農民工起心思了?!
這個人,有哪點值得吸引他的?
“說起來今天我接了一個單子,馬桶堵了。”
“那家也有個和我們小禾苗兒一樣大的小孩子,結果掏了半天,發現是被小孩扔的一顆球給堵的。”
“哎喲,那個球可不得了,聽說是什麽機器人的零件,要好幾千呢!”鄭海川咋舌,“好歹我沒順手給人家扔了,要不這個月可得喝西北風了。”
鄭海川感歎了幾句有錢人家的玩具,手非常自然地從桌上扯了一張紙,給身旁的小男孩擦了擦漏了口水的嘴角,“我們雖然沒錢,但小時候撲畫片彈彈珠,感覺也挺好玩?哈哈,你說是不,小禾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