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川被祁聿的話整得連續好幾天都沒睡踏實,每天早起和晚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小侄兒的胳膊有沒有好。
好在連一周都沒用到,隻過了三四天,小禾苗的胳膊肘淤青就散了,恢複了往常的細嫩。鄭海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再在上班的時間分心,幹出把客人家的馬桶搋子當工具帶走的事來了。
“律醫生真是差點把我嚇死。”
認為自家小朋友已經沒事的鄭海川,這天下了班到紅姐那接孩子,便順口將這事一說。
“不過我也理解,他們當醫生的嘛,天天見著那麽多稀奇古怪的病,肯定看誰都有點毛病了!”心裏沒了擔憂的鄭海川又恢複了那副樂嗬嗬的傻笑樣,語氣鬆快地說,“我自己偶爾刷直播,看到那些養生專家說什麽五髒鬱結,腰酸胳膊疼的,我都要覺得自己得重症了!”
“人人都有病。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紅姐用剪刀剪掉多餘的縫線,嘴裏還叼著煙,語氣不以為意,“有時候腿一蹬眼睛一閉倒鬆快了,病了又沒死才是活受罪。”
“啊,也不能這樣說吧……”鄭海川心裏總覺得這話不對,但又琢磨不出哪不對,隻撓了撓頭,按著自己的想法道,“活著總是有盼頭的嘛。每天看看天,看看地,吃點好吃的,到處走一走,總比啥都沒有好啊。”
“嘖,傻人有傻福。”
紅姐懶得和鄭海川這種單細胞生物多說,揮手趕人,“沒病就趕緊回家該吃吃該喝喝,把你家小崽子領走。”
鄭嘉禾一如既往待在樓梯間裏麵塗塗畫畫,看書描字,聞言連忙將自己的小書本收拾進背包裏。而與此同時,住在5樓的環衛工張大姐正拎著一個黑色大口袋從外間走進老樓鐵門。
“喲,咋都擠在這兒?”
張大姐快六十的人了,兩鬢花白,精氣神倒還挺好,招呼大川,“下班回家啦,今兒又準備做啥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