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建築工地隻要開工,參與的人少則幾十多則上百號。外人覺得亂糟糟的沒有章法,但其實工地上內部分工明確,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屬的工種。
挖掘工、打樁工、砌築工、混泥土工、架子工、鋼筋工、泥瓦匠……不同的施工階段需要不同的工種施工作業,看上去隻是刷牆抹灰或是搬磚搭架子的簡單操作,但實際上裏麵門道非常多。光是能看懂施工圖紙,已經攔下了許多剛入行的工人。
“娟子,你不用看那紙片,直接用鉛絲鉤綁紮絲就行了。隔一根綁一個。”
又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鄭海川動作利索地完成了上午的工作量,找了個陰涼地方準備吃午飯。他用石磚堆起個臨時桌凳,側頭看了旁邊幾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側頭對不遠處蹲在鋼筋上的年輕女孩說。
那個女孩看上去才剛成年,青澀的臉蛋被太陽曬得通紅。綁得高高的頭發也有零碎的發絲被汗水打濕一縷縷粘在額頭,缺少了外麵同齡人的精致漂亮,卻有一股不怕苦的韌勁。此刻她還沒有吃飯的打算,一雙手有些生澀地在一根根紮鋼筋,眼睛同時還落在旁綁在鋼筋邊的圖紙上。
“大川哥,我、我就是想多學學。”
羅小娟拽了拽手上的勞保手套,有些局促地解釋。
“哦哦,這樣啊。那你看吧,有不懂的問我。”鄭海川撓了撓頭,覺得是自己多管閑事了。
“大川哥,你……現在一天是不是能拿五六百的工資啊?”
羅小娟進工地也沒幾天,除了同鄉一塊做工的幾個大姐,她跟周圍的人都不大熟。但麵前這個被大家喚做‘大川’的年輕男工卻讓她心生親近。
也許是對方看她的眼神質樸幹淨,又也許是隻有他主動告訴她幹活更省力氣的方法,總之羅小娟就是不太怕他,忍不住把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