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堂想,他似乎對盛聞景還是一無所知。
當他似乎要觸碰到盛聞景情緒中最脆弱的那麵時,盛聞景突然將他拒之門外。
刹那間流露的情感,仿若匯入大海的遊魚,轉瞬即逝。
就算是成人,也沒盛聞景這麽強硬地處理負麵感情,冷酷而無情。
用一瓶酒精洗手,從物理意義上來講,確實是最好的消毒方式。
盛聞景覺得顧堂看他的眼神過分奇怪,於是停住腳步,問他在想什麽。
“你有過無法自我消耗的情緒嗎?”
“有。”盛聞景說,“所有肉眼能可見的事實,都很消耗精力。”
顧堂:“那麽這次也是?”
盛聞景:“這次不算。”
即使那個人真和盛聞景嘴對嘴親,盛聞景也隻當被狗咬,惡心勁過了,也就不再想了。
顧堂玩笑道,但我看你剛剛的表現,像是要哭出來。
“但我也是人,也隻活了十七年。成年人都沒有辦法釋懷的事情,難道就不能允許我難過嗎?”盛聞景說。
“我會幫你打贏官司。”
盛聞景聽罷,微微搖頭道:“即使是你,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顧堂,之前就告訴過你,不要過分關注我,也不要試圖幫助。”
“盡管我本人相信,你能幫我做些什麽,但我總歸還是要在你家當陪練。”
顧時洸是典型的被寵壞的小孩,在他的字典裏,大約隻有父母與哥哥。
他就像隻被嬌養的貓,一旦被什麽人奪走玩具,他一定會向那個人露出利爪。
少年側身,用異常明亮的眼睛看著顧堂。
“我們本就是不同的人,你給的或許很珍貴,但於我而言,現在隻想息事寧人,不再成為被關注的那個。”
盛聞景相信,自己對顧堂表達的意思足夠清晰,顧堂一定能聽得懂。
“我喜歡彈鋼琴,但不會勝過於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