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算雙喜臨門吧。”秋辭心想,卻沒有覺出高興。
一絲都沒有,真是奇怪。
他本來的設想是基督山的伯爵,可實際卻更像是呼嘯山莊的希斯克利夫——不,沒那麽慘,他立馬否定這個念頭。
就像連環殺手總要重回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秋辭也得親自檢驗一下複仇的成果。
他的手指在“徐老師”三個字的上空懸停幾秒,選擇了它下方的“徐老師兒子”。
盛席扉對於秋辭給他打電話表現出意外,他的聲音啞得像吞了砂紙,說:“不好意思,我這會兒在醫院,有點兒吵。”
秋辭問:“是徐老師生病了嗎?”
盛席扉說:“是我父親。”
徐東霞的丈夫因為準兒媳退婚的事與妻子吵架,突發腦溢血,前幾天剛做完手術,現在還在重症室。
秋辭請了假,直接從公司出發回老家。一路上,徐東霞的丈夫樸實和善的臉,徐東霞的兒子溫和友好的臉,兩張臉輪番出現他腦海裏。他不停地想:如果徐東霞的丈夫死了,自己該怎麽辦?如果他以後生活不能自理了,自己該怎麽辦?”
他意識到如果那些假設發生了,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木已成舟。
於是他開始想自己已經做了什麽……
他不懷好意地幫助張虞伶跳槽;他向張虞伶灌輸投行不宜早婚早育;他挑撥張虞伶與徐東霞的關係……他後來在電話裏直接慫恿張虞伶退婚,他說:“訂婚就是試用期,本來就是用來試錯的,以防止未來更大的損失。”
他還說:“人隻有勇敢追求幸福才有可能幸福,人的一生怎麽可能那麽早就被徹底定性,你永遠都能做出新的選擇。”
這些話他自己都不信。
他本來以為這是最好的結果,比在張虞伶和徐東霞兒子的婚禮上當著親朋的麵揭露徐東霞的罪名,或者等兩人結婚後再讓他們為生育矛盾而離婚,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