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第一次在青兒臉上看到那種笑,那種比哭還要悲傷到骨子裏的笑讓人心裏悶的疼,他想告訴青兒,他喝酒不是因為沒有完成她交給自己的任務,更不是因為怕她,可見她執拗固執,又不知如何開口。
青兒雖飛揚跋扈,潑辣蠻橫,有的時候甚至有些不講理,可蘇念知道,那些都隻不過是她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整日穿在身上的盔甲,骨子裏,她和平常女子一樣,也是一個需要人關心疼愛的小女人。
她稱墨淩霄為才子,菲薄自己並非佳人,身處紅塵的身不由己,自幼便被賣進青樓的無奈,無數個日日夜夜的以淚洗麵,這些,蘇念都看在心裏,名滿江湖的醉夢樓裏,多得是說不清的心酸苦楚,每一個嬌豔如花,笑臉相迎的背後,都是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沒了靈魂的軀殼。
“青姐姐,我......”
想說些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卻發現,有些話說出來,隻會徒增煩惱,身處此地的他們,又有誰不是深陷沼澤的可憐之人,哪個不是被老天遺忘拋棄的棄兒。
許是酒精起了作用,青兒笑的淚眼朦朧,要說幾年前,她還經常做著少女懷春的美夢,可看多了姐妹們一次次被薄情假意所傷,被世人唾棄,那份塵封已經的少女心早已腐爛。
看見墨淩霄的那一刻,她早已腐爛如泥的心確實悸動了一下,但也知道自己不過白日做夢,她不過是一名妓子,根本沒有資格談論那令人神往,又虛無縹緲的感情。
愛情?家庭,對她來說,從來都隻是奢望。
長籲口氣,青兒迅速眨眼咽下眼中酸澀,“牡丹姐給你的曲譜看的怎麽樣了,已經過了一天了,你可沒多少時間在這喝酒了,小心牡丹姐回來罰你。”
想起牡丹姐留給自己的曲譜,暈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蘇念皺著鼻子無奈道:“還沒看呢,一會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