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朦,顧震抬首仰望明月坐在屋頂上喝了大半夜的酒,冷戟隻是默默地站於一側陪著直到顧震說困了要回房。昨夜顧震以為隻要自己和秦清容睡在一處就能入眠夢到顧啟南,沒想到他睡是睡著了,卻一夜無夢。
顧震翻窗而進客房,因為酒喝得急眼中景象一片暈眩,他也不點燈在暗沉的屋內摸索著躺到**。
全憑意識地扯著**的被褥,他閉著眼身子蜷縮在黑暗裏腦海中浮現往昔的一幕又一幕。
他回想起顧啟南逝世的噩耗剛在淮北傳開的那幾日,遠近的表親便先後如狼似虎地上門,朝他明裏暗裏地分要些田產商鋪銀錢。
而顧震唯一的態度就是緊閉大門,把眾人拒之門外。
連顧啟南和王妃的葬禮都被他延期擱置,而顧家的大門自被他關上後有一段時間就再未打開過。
彼時淮北一帶無論男女老少無不唾罵顧震是個逆子,竟然為了守住家產犯下大忌使其亡父亡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顧震輕笑就算遭眾人唾罵那又如何,於他而言聽到唾罵聲簡直是司空見慣之事。隻是他深知顧家不能至此毀在他的手上,變得分崩離析。他不僅要重振顧家輝煌,更要找出殺害父母的凶手報仇雪恨。
他就和門外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熬著,直待到他親眼看著顧啟南和王妃的屍身漸漸發臭遭蟲蠅啃食,從京裏傳下的聖旨才堪堪趕至淮北。而後顧震繼位淮北侯至此名正言順,無人再敢向他提及分要顧家家產,顧啟南和王妃的棺槨這才能就此入土為安。
眼角漸漸濕潤,一手修長的手指插進發間他仰躺在床無措地歎息。
四年,加上今年他已經四年未回過淮北去祭拜顧啟南。對著黑暗他雙目無神喉結滾動著輕聲哽咽歎道:“我呢,真得真得很想你們啊…”
次日,顧震帶著一路人馬快馬加鞭趕上一整日的路,在傍晚時分抵達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