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屋內不甚明亮,唯有青色天光透入窗欞紗帳,映照出人、事、物的朦朧輪廓。
千悅睡了半天一夜,悠悠轉醒後入目盡是墨色衣衫。他抬眸往上看,竟是他人的脖頸和下巴,心髒頓時漏了一拍,他往上挪了挪,這才看到軒轅澈的睡顏。
幸好是軒轅澈。
明明先前軒轅澈試探他一事還是令他難以釋懷,但此刻發現身側之人是軒轅澈,他竟心安許多。
他自從兒時出了意外之後便分外懼寒,如今已時值深秋,他身上衣衫完整又蓋了薄被卻還是覺得冷,雖然理智上清楚自己不該眷戀軒轅澈,但身體還是本能地往溫暖的軒轅澈靠過去。
反正身邊人還睡著,蹭得近點他也不知道吧。
如此想著,千悅將頭貼在了軒轅澈胸口的位置,剛好能隔著衣料聽見軒轅澈穩健的心跳。
他隻顧著聽心跳聲,完全沒注意到身邊人的呼吸節奏已經變過了。
軒轅澈想著千悅這小東西或許需要照顧,一整夜都睡得很淺,千悅剛開始抬頭他就醒了。
左肩被千悅當枕頭枕了一夜幾乎麻木,千悅換了姿勢那裏的肌肉便刺痛得很。
昨夜被這小東西又摑又捶的,軒轅澈憋了一肚子氣,但此時見著千悅依偎在自己懷裏他心裏頭便軟得一塌糊塗。
千悅的存在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而這種感覺是其他人無法給予軒轅澈的。
即便家國如山阻撓,一方想要守護,一方想要被守護,如此純粹的情感就足夠讓形同陌路的兩人走到一起,抱團取暖。
日上三竿,千悅終於舍得從軒轅澈懷抱裏脫離出來,再睡下去,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原本二人都是側身而臥,千悅往遠離軒轅澈的一邊翻過去平躺,盯著床頂發呆,他在糾結要不要從軒轅澈身上翻下床,但又怕鬧出動靜惹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