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這麽一會兒,已經到了晚上七點二十分。
春夜風緩,中山大道上車流如梭。星光閃爍,燈火交映,摻雜著一長串的汽車尾燈,鋪陳出一幅美麗的江山畫卷。
江裏和盛千陵一起步行出來,回到馬路對麵樂福廣場五樓的時光台球。
周六晚上正是台球室生意最好的時候。
此時的時光台球裏,無論是大廳還是包間全部都已滿台。清脆的擊球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客人高高低低喊的「擺球」聲。
穿著黑色馬甲的服務生們穿梭於各類球台中間,忙得自顧不暇。
江裏和盛千陵一起進門,恰好看到潘登在給1號斯諾克球台附近一張八球台擺球。
江裏想也不想,邁步衝上去,伸手去撿球,邊撿邊說:“潘總,我來我來。”
潘登便收了手,轉身走回1號台附近。
他見盛千陵摘了墨鏡,沒太好奇,隻問:“眼睛好全了?”
盛千陵的目光還落在手腳麻利的江裏身上,聞言輕輕點頭,隨潘登一起坐在1號球台邊的沙發上,看兩個老會員比賽。
江裏擺了這桌,又聽到別的幾桌客人在喊,很快像陣風似的穿梭於大廳裏。
盛千陵平靜地看了一會兒,轉頭叫潘登:“舅舅。”
潘登正看手機,聽到聲音抬頭問:“怎麽?”
盛千陵很難得地笑了一下,語氣卻並不怎麽好,說:“你挺會剝削人。”
潘登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盛千陵的意思,接話道:“你說小裏?小裏在我這兒練球不收費,你不知道啊。”
普通的斯諾克球台,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十一小時。可是江裏隻要是一個人獨自練球不對杆,潘登從沒收過他的錢。
盛千陵無話可說,也沒立場批評舅舅,隻得沉默。
一直到九點半以後,斯諾克區才空出來了五六張球台。
江裏當了兩個小時服務生,卻還是朝氣蓬勃元氣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