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比賽結束,已經過了夜裏十二點。
店長進行了簡單的頒獎儀式,當著所有參賽人員的麵將前三名獲獎者的獎金一一發放。
江裏喜滋滋捏著那個大大的紅包,笑得像個二愣子似的。痞也不痞了,浪也不浪了,就站在那兒傻樂著。
盛千陵趁著人多混亂,輕輕拿手背敲敲江裏的手臂,低聲說:“江裏,走吧。”
江裏沒反應過來,側頭問:“怎麽了?”
盛千陵回答:“馬上要拍照了。”
一家台球俱樂部舉辦這樣的比賽,自然是希望聯絡會員活躍氣氛。他們往往會在比賽結束後,拍一些**洋溢的照片,衝洗出來貼在店裏,記錄這熱鬧美好的時刻。
江裏和盛千陵是冠亞軍,自然是入鏡的必要人選。
可是盛千陵有所顧慮,根本不想被拍照,即使戴著口罩也不行。
江裏還沉浸在拿冠軍的喜悅裏,沒太細想,跟著盛千陵悄悄出了門。
兩人穿過安靜的商場大樓,從樓梯拐出來,走到大馬路上。
城市子夜,燈光暖黃,樹影婆娑。
街道上冷冷清清,隻有幾輛夜行的小汽車亮著尾燈飛馳而過,而後緩慢開來一輛唱著《蘭花草》的灑水車。
江裏站在綠道,背對著馬路打哈欠。
而這時,《蘭花草》的曲調聲越來越近。
眼看那輛灑水車就要開過來,盛千陵來不及細想,伸手將江裏往旁邊一拽,想讓他躲過淋水,自己卻因為後退慢了一步,被飛濺的水流澆了一道。
江裏打完哈欠閉上嘴,才看到盛千陵的白色襯衣背後沾了一長串汙泥印子。
他眼裏那點兒因為打哈欠而帶來的零星淚水還沒散去,又感覺剛才拿了比賽冠軍後的潮湧心緒再次席卷,幹脆眨巴眨巴眼,讓自己看起來淚眼汪汪,好像一副無比感動的樣子,調皮地說:“陵哥,你對我怎麽這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