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球打完,江裏通知收銀台關燈結賬。
因為規矩是輸方付台費,江裏主動跑去收銀台,準備給錢。
收銀員卻說:“打了十九分鍾,44塊,你打五折就是22塊,已經從儲值卡裏扣過了。”
江裏很好奇,問:“我沒有儲值卡啊?”
收銀員回答:“盛千陵充了一千塊,說你倆結賬都用這個。”
江裏有些詫異,回頭看到盛千陵提著球杆往杆櫃那邊走,邁開步子跟了過去。
在收銀台附近那麵牆上,有一批專供會員使用的球杆杆櫃,分上下兩排,每個杆櫃裏都配備了吊杆器,會員可以把球杆掛在上麵,讓球杆保持懸空垂直,以免影響打感。
盛千陵正將自己的球杆往墨綠色吊杆器裏塞,江裏走過去問他:“陵哥,你辦儲值卡了?”
盛千陵點一下頭,手上的動作沒停,說:“對,上次那個比賽,亞軍有一千塊獎金,就放這兒對杆用吧。”
江裏聽了,感覺有些怪怪的。明明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他卻莫名有些不情願,又好像有一種被施舍的感覺,叫他心中不太舒坦。
他說:“那你自己用啊,我付我自己的。”
盛千陵已經掛好了球杆,「啪」的一聲合上櫃門,轉過頭來看江裏,平淡無恙地說:“我在這裏待不了多久,對杆也少,用不完。”
江裏並沒有覺得開心,反而因為盛千陵這句「待不了多久」更覺失落。好像還沒相處多久,就提前感受到了分別時的灰暗心情。
他忍不住追問:“待不了多久是多久?你為什麽來這邊?”
盛千陵難得情緒不佳,話語裏有幾不可察的刺:“這些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問題。”
江裏好像一個漸漸被吹大的氣球,氣性上湧:“那我應該關心什麽?隻關心我漲不漲球?隻關心我杆法學不學得會?盛千陵,難道作為朋友,我關心一下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