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裏根本沒有把陳樹木的話放在心上。
他放學以後, 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先回了家。
站在集緊巷口把一碗熱幹麵吃完,擦幹淨嘴,沒見到江海軍的身影, 才不緊不慢往時光台球走。
他到的時候, 盛千陵已經在那兒練球了。
隔著長長的距離遙看一眼,燈下那人舒展的姿勢,莫名讓他心安。
又好心酸。
唉。
江裏找收銀員開了盛千陵旁邊那張球台的燈, 走過去叫了聲「陵哥」。
盛千陵停下手中的動作, 「嗯」了一聲,說:“練球吧。”
江裏的目光停留在盛千陵那張俊臉上,心中滋味百轉千回,老實答:“好。”
江裏今天練的還是貼庫定杆,這種球有點難,無論是出杆、杆法,還是力度,隻要差之毫厘,就會失之千裏。
江裏練了這些天,並沒有明顯長進。
但他也不氣餒。
有了上次練左塞旋轉球的經曆, 他明白了練球就是個厚積薄發的過程。
就這麽練了半小時,江裏放下球杆,去了趟洗手間。
十分鍾以後,他扯著一張衛生紙邊走邊擦手, 走回自己練球的那張球桌。
隔著老遠, 他看到有個穿著紅色T恤的男生圍在盛千陵身邊, 像隻紮眼的火烈鳥似的, 伸著脖子嘰喳個不停。
這個陳樹木, 還真的來了!
江裏把手中沾了水的紙巾往旁邊的黑色垃圾桶一扔, 大步跑過去。
陳樹木正在央求盛千陵:“師父,你讓江裏去吧,真的,就兩個小時,為了我的終身幸福,你幫我這一次,行麽。”
大概是已經把前因後果都給盛千陵講清楚了。
江裏有點惱意,提高聲線喊:“陳樹木!我不去!”
陳樹木見了江裏,好奇反問:“咦你不是說你師父讓你去你就去的嗎?”
說完又不管江裏的反應了,繼續磨著盛千陵:“師父,江裏最聽你的話了,真的,隻要你開金口,以後在武漢,隻要有用得上我陳樹木的地方,你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