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這兩天, 整座城市就像被按下了消音鍵。
公交車開得安安靜靜躡手躡腳,像在宣告從此退出F1賽場。出租車司機臨時戒掉了漢罵,係上了紅絲帶, 掛上了「高三考生接送車輛」牌, 專門為考生提供幫助。
商場的廣播音響一片寧靜,跳廣場舞的大媽們自發停止了聚集。
靜得不可思議。
江裏坐在時光台球休息區,和盛千陵一起吃晚飯。
天氣太熱, 他們不想出去, 就點了外賣送上來。
江裏喝了一大口冰汽水,對盛千陵說:“陵哥,你看看這高考氣氛,也太嚴肅了。幸好你保送了。”
盛千陵點點頭,抬起俊白如月的臉,答:“明年這個時候,就是你去高考了。”
提到高考,緊接著就會想到江裏未來想報的學校和專業。
不過時間尚早,盛千陵沒有深入這個話題。
來日方長。他想。
江裏滿不在意地點點頭,順手又自然地把辣子雞上那些香菜撥開, 夾了一塊肉。
他吃飯狼吞虎咽,被盛千陵提醒過好幾次,才不得不試著吃慢一些,盡量保持和盛千陵一樣的頻率和節奏。
盛千陵把江裏撥開的香菜夾了, 慢慢嚼著, 神態放鬆。
兩人吃到一半, 潘登和洪師傅過來了。
他們剛剛從外邊進來, 頭上還冒著一層淺薄的汗水。
洪師傅沒坐, 扯著自己快汗濕的衣服, 走到最近的中央空調出口去吹風。
潘登幾乎是檳榔不離口,一塊嚼成渣,又換上一塊新的。
他在盛千陵吃飯的這桌坐下來,對兩個年輕人說:“有個事情,提前和你們說一說。”
江裏放下筷子,將嘴裏的飯菜吞進去,喝一口冰汽水,才問:“什麽事?”
潘登說:“現在天氣太熱了,我們台球行業也進入了淡季,我和孫總還有洪師傅商量了一下,準備在七月初搞個斯諾克比賽,規模可能要搞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