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房裏靜悄悄的, 水晶燈的光芒無聲璀璨。
鏡牆像一位睿智的長者,將空氣中湧動的炙熱情意盡收眼底,但笑不語。
過了好久好久。
盛千陵逐漸從迷夢中清醒, 慢慢站起身, 輕輕揉了一下江裏後腦的發,說:“付鬱的板短很明顯,需要你自己發現。”
江裏一愣, 反問:“會不會來不及?”
盛千陵搖搖頭, 呼吸已然緩和下來,眼皮垂落,平聲靜氣道:“不會。”
在打球方麵,江裏無條件信任盛千陵。
聽他這麽說了,便不再追問,而是又笑起來,回到剛才那個好似已經揭過的話題,問:“陵哥,舒服麽。”
盛千陵:“……”
說實話,很舒服。
十八年來, 從沒這樣舒服過。仿佛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又似雲端跳傘、深海逐浪。
每一次呼吸都甜膩,每一處毛孔都熨帖。
他第一次體驗到了這樣的人間極樂,在欲望裏遺忘自我盡情翻騰。以至於在最後臨近尾聲的時候, 竟有些眷念不舍意猶未盡。
可他說不出口。
冷靜下來的他, 沒有辦法同江裏討論這種難以啟齒的隱秘情緒, 不能像江裏一樣, 把直來直去的騷話都掛在嘴邊, 隻好輕抬眼睫, 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不過,得了江裏的好處,不給一點回贈仿佛太不近人情。
盛千陵近近地注視著江裏,微歎一口氣,轉移話題道:“來吧,讓你一局。”
江裏聽了,自然知道他師父是害羞了。
他隨意地一揚頭,額前劉海跟著輕輕揮動,眼睛裏星光湧動,透著說不出的乖張和雅痞。
他佯裝乖巧:“好。”
盛千陵的神級防守幾乎無人能破,尤其做後斯諾克球的精巧度更是讓職業選手都望塵莫及。
他能想到的讓一讓江裏,無非就是杆杆進攻,不做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