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裏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回想盛千陵的球技。
一氣嗬成的單杆清台,絕妙精巧的各種走位,炫技表演一般的超強杆法。
不管回想哪一杆,都能看出他的確是自小就練習斯諾克,水平也絕對是職業水準。
而且他沒吹牛,真的就是「試試杆子」。
江裏想不明白,都是一樣的年紀,憑什麽有人能在斯諾克造詣上高他這麽大一截,簡直望塵莫及連背都看不見。
憑他比自己高?憑他比自己帥?
高他承認,帥倒不至於吧,雖然鼻子嘴巴長得好看,雖然皮膚白皙下頜流暢,可那墨鏡下頭萬一是雙畸形醜陋的三角眼呢。
一雙眼睛毀了整張臉的,比比皆是。
江裏又想到剛才盛千陵跟著潘登走的時候,還若有似無提醒他別忘了那一局的賭注。
江裏一瞬間泄氣,默默在心裏思索請他吃碗三塊五的熱幹麵靠不靠譜。如果不夠,就加碗蛋酒吧,不能再多了。
從外地來的挑戰者已經到了,和洪師傅商量打中式八球,兩百塊一盤。
洪師傅個子不高,五十出頭頭發已然全部花白,看著年逾六十。長年在這兒坐莊打球,占著主場優勢,從來不畏懼任何從四麵八方過來的高手。
江裏跑去給他們整理球桌,刷台擺球,十分勤快。等要比賽的兩人上場了,又坐在一旁揪著嘴繼續心煩。
平時他愛看人賭球,眼下卻完全不能靜下心。
憑什麽有的人17歲就能打出147啊?!
憑什麽他就不行啊?!
他哪兒不行啊?!
江裏簡直要瘋了。
這時,洪師傅叫他:“小裏,擺一下球。”
原來是一盤打完了。
江裏趕緊起身走過去。他在這兒玩了五年,對各種球的國標擺法清清楚楚。
尤其這種對杆的時候,他會刻意幫自己認識的人將球壓實,然後往點位上推高一丁點兒,好讓開球進球的幾率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