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雁青一路黑著一張臉,直接拉著竇老太下了山。
一開始竇老太還掙紮,後來發現竇雁青的臉色十分不好之後,她就慫了,安靜下來。
走了一會兒,竇老太輕聲開口了,“雁青啊,你這是在怪你娘嗎?”
竇雁青走在前麵,拉著竇老太的手,一聲不吭。
竇老太走在後麵,看不清他的神色。雖說十年不見,但是她自忖對這兒子還是了解的。
雖說有些時候是倔了點,但對她這個娘的話還是聽的。
竇老太的聲音就帶了幾分哽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你爹年齡大了,一身的老毛病,根本就沒法下地幹活了。而你兩個哥哥又被你打斷了腿,幾個月了還在**躺著……你說咱們這一大家子,要怎麽活啊?”
說著,竇老太太就抹著眼淚,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竇雁青走在前麵,一聲不吭,當初他娘勸他去服兵役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她說阿爹年紀大了,說她兩個哥哥動作不如他靈活,說她會照顧好他的媳婦兒,讓他放寬心……
她的娘始終在說,翻來覆去都是為了那個家好。
可是,那不是他的家啊?
他的妻沒有了,他的孩子對他視而不見,這就是他拚死拚活這麽多年,這就是他娘說的讓他放心的家?
竇雁青始終一言不發,竇老太太還以為她小兒子又心軟了,連忙說道,“雁青啊,你看咱們來都來了,那楚大夫被人吹噓的那麽厲害,應當是有幾分本事的。你看你力氣大,又是當過兵的,就算那楚大夫不願意來,咱們扛也能把他扛下去啊?當初那麽大一頭野豬,你一個人就扛去縣裏了,現在扛個人肯定也沒問題!”
竇老太越說越興奮,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恨不得拽著竇雁青的手轉身就回去。
竇雁青卻始終沒有回頭,他隻淡淡的道,“阿娘放心,兒子這些年在外麵打生打死,承蒙陛下賞識,賜下了一棟宅子,這就帶阿爹阿娘享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