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柏的睡相很好。
不磨牙不打呼不踢被子,仰躺著睡得很端正,床頭櫃上的電子鍾散出微弱的光,商渝安靜地站在床邊,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點不對勁。
這人真的會有這樣毫無防備心的時候嗎?
聶文柏從來都是嚴謹而周密的,這樣一個從來都不會露出自己心思的人,睡著了也不應該對周圍的環境毫無感知,商渝慢吞吞的彎下腰,手指輕輕碰了下那張臉。
男人依舊閉著眼,呼吸綿長悠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他無聲地笑了笑,膝蓋搭上床沿,一點點貼近那張肖想了許多年的臉,他的手指順著聶文柏過於優秀的眉骨線條往下滑,漸漸拂過高挺的鼻梁和很冷淡的薄唇,而後在嘴角停留了瞬,又繼續往下而去。
真奇怪啊,商渝想,明明是如此相似的兩張臉,為什麽在黑夜中還是能分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在他心中,聶文柏是什麽了不得的,獨一無二的人物般。
但怎麽可能呢?
商渝隱沒在黑暗中的神情堪稱冷酷,喜歡、愛、獨一無二是三件事,他的確喜歡聶文柏,但也僅此而已了,剩下的隻是年少執念太過,求不得的才是最好的。
不過沒關係,商渝無所謂地想,過了今晚就沒什麽求不得的煩惱了。
什麽獨一無二不可替代,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會把他當做獨一無二。
他按著聶文柏的胸膛,緩慢俯身吻上了那張唇。
手掌下的心髒平穩地跳動著,震得他指尖有些發麻,模糊的笑聲從商渝嗓子眼中冒出來,他勾了勾嘴角,微微張嘴舔舐過那點柔軟微涼的肌膚。
最好是沒有醒,他無不惡意地在心底自語,等後麵再醒當然更不錯。
於是商渝的動作更加放肆,勾纏間的曖昧水聲在夜色中清晰而緩慢,他穿著那件這段時間被自己當做睡衣的襯衫,幾乎要坐到聶文柏腰腹間去了,又擔心太快把人弄醒而維持著幾乎沒有的那點距離,別扭而僵硬,腰背都有些發酸,總是止不住地要往男人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