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以為聶文柏會拒絕。
畢竟大家都是有約來這吃的飯,最基本的社交禮儀總不可能違背,商渝篤定了他不會答應,才敢說這種話。
偏偏聶文柏不按常理出牌,欣然頷首:“你坐裏麵,還是讓我進去?”
商渝微不可查地怔愣了瞬,眼神飛向聶文柏剛剛坐的位置,那位漂亮女人已經離開了,服務員正在收拾桌上的餐盤。
聶文柏在短暫的等待後給出另一種選擇:“還是說,你比較希望我出去等你。”
裴清殊還坐在對麵,商渝隻好用眼神問他:認真的嗎?
聶文柏不置可否地跟他對視著,說:“商渝,你比較喜歡哪一種。”
他的態度很篤定,給了商渝一種完全無法拒絕的意思,於是他看了眼自己麵前用過的餐具,慢吞吞地站起身。
邊動邊忍不住腹誹:也不知道這老男人是在搞哪出,莫名其妙到像是在犯病。
“我吃飯很慢,”逆反心理令商渝依舊說著拒絕的話,“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離開了聶文晉這個共同聯係後就再也沒有合理的聯係理由,而商渝故意這麽問,就是想知道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總不可能是為了走之前的那把傘吧。
“沒有,”他聽見聶文柏說,“對我來說比較重要。”
“不好意思,”被無視了有一會的裴清殊不溫不火地插話,“或許你們是想要我回避一下?”
商渝歉然地對他笑了笑:“不,不用,這是我的……朋友,介意一塊兒吃個飯嗎?”
聶文柏同樣看向坐在對桌的男人,目光沉靜:“如果打擾到你的話,我們可以出去說。”
一句話就將邊界感劃得清清楚楚,裴清殊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微微一眯,客套地微笑點頭:“怎麽會,請坐。”
朋友?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始終有種奇怪的被威脅感,而重新坐下的商渝脊背挺得很直,眼神專注地落在碗裏,似乎是在努力地幹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