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脖頸上,五個泛紅指印瞧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祝枝寒機械地塗完藥油,脖子涼涼的。
她又走到桌邊拿起繃帶,試圖一圈一圈地為自己纏上。
——纏不上。
先前她已經將自己的發髻拆了下來,頭發披散著。
如果一隻手拿著頭發,另一隻手便沒辦法將繃帶環繞一圈,但若是不管,又容易將頭發也纏了進去。
祝枝寒蹙起眉,忽然感覺有點丟臉,又有點埋怨。
若不是……鸞梧突然過來,說了那樣的提議,她也不必這麽狼狽。
這時,她感覺自己的頭發動了動。
是鸞梧走到她的背後,指尖從她的發間穿過,很細致的將所有零散的發絲攏到一起:“纏吧。”
聲音帶著幾分無奈,有種自然而然的師尊對徒弟的寵溺。
祝枝寒眼睫顫了顫。
太近了。
頸側的那片皮膚,能感覺到隨著鸞梧的動作而帶起的淺風。
她咬住下唇,帶著些泄憤一般,三下五除二把繃帶纏好,打了個結,並指為刀把繃帶裁斷。
“好了!”
“嗯。”鸞梧把手鬆開,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怕嗎?”
“什麽?”
祝枝寒眨了眨眼,才意識到鸞梧說的是方才在寒潭邊的事。
怕自然是不怕的。
她搖搖頭:“若會怕,當年在雪山秘境時,不就早怕了嗎?師尊何出此問?”
半晌沒有聽到鸞梧回應。
祝枝寒把話題岔開:“方才打擾了師尊閉關……師尊沒有沒有大礙吧?”
這其實是實打實的擔憂。
她不知道鸞梧閉關是為了什麽,更不知道貿然中斷會不會對鸞梧有妨害。但她又擔心窺探到鸞梧不想表露的一麵,故而選擇了這種比較回避的問法。
如果鸞梧有心坦言,可以就著這個話題多說一些,如果不願,那這便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問候。
鸞梧最後隻是道:“無礙,改日再閉關幾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