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心不在焉的雪停了,天氣好得很給麵子。穆炎一早計劃好今天去看望姥姥姥爺,連哄帶拐地帶上了於侑樂。
或許有太多不想再見的人,自從他媽去世後老兩口就搬去了通州,養花養草養狗,過得自由自在,多少向神仙靠近。
他們到時已經偏近中午。進門後簡單介紹過,穆炎便把於侑樂扔給了他姥姥,自己去花園裏找他姥爺。他長這麽大沒見過比他姥姥更和藹話更多的老太太,小孩兒和老太太一起不會別扭。
推開玻璃門,順手在廊拎了個小馬紮。花園小路間,老爺子正在給他的十八學士除雜枝,身邊不遠處各自躺了三隻狼犬,毛都被太陽曬蓬了。瞧見穆炎,最給麵子的那隻也隻是抬抬腦袋,剩下兩隻連耳朵都沒動一下。
在輪椅邊兒坐下,穆炎肘了肘老人,“老頭兒曬太陽呢。”
姥爺手上不停,斜他一眼,“喲,這是誰家少爺啊,麵生。”
穆炎悄默樂,看向為了掛鳥籠特意養的柿子樹,裝著哼哼,“得,算我白來。”
老人也是一哼,“你還知道來。”說罷他轉頭看向穆炎,嘴上不痛快,眼中卻是分明的欣慰。老人前兩年一直臥床,去年下半年才好轉,氣色也好看了些,“進門就瞧見你了,帶了朋友來?”
穆炎應一聲,目光又落在花上,“你這花不錯,刨一棵我帶回去。”他不太了解花的品種,隻知道是茶花一類,奶白的花瓣上生著正紅色條紋,看著挺討喜,擺窗邊,小孩兒會喜歡。
“你要是敢薅它片兒葉子,以後都甭想再進這個門。”
爺倆兒又零星拌了幾句嘴,老人先道,“進去吧,一會兒該吃飯了,你姥姥一大早起來跟著網上學做吃的,就等你回來,我拾掇完就進去。”
穆炎聽話起身,還沒進玻璃門,又被從裏屋趕來的姥姥給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