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舟循聲望去。
蘇唱出現在休息室裏。
她穿了一身墨綠色的女士襯衫,領口扣得很隨意,袖子也挽得很隨意,一條略寬鬆的西褲,衣服有點職業,但她把西褲紮進了腳踝高的平底馬丁靴裏。
這種穿法,是很養尊處優的穿法。它意味著,這個人在大夏天,從不考慮氣溫的影響。
通常是從冷氣很足的高級公寓裏下電梯,進入提前開好空調的車裏,然後徑直開向高檔寫字樓的地下車庫。
上電梯,進公司,一丁點汗也沒有,一點都不給太陽橫行霸道的機會。
她很高挑,身材又好,穿什麽都是衣服架子,所以於舟先是看見了她的衣服,然後才抬頭看她的臉。
頭發剪了,到鎖骨的中長發,一邊搭在臉旁,一邊掖在耳後,一縷掛耳燙的奶奶灰若隱若現。
於舟皺了皺眉頭,以前的蘇唱是簡約的黑長發,從來不喜歡什麽挑染,有次自己在微博刷到圖片,說想看她染奶奶灰,她也隻瞥了一眼,說沒有時間。
沒想到再重逢,蘇唱卻是這個發型。
她總是做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事,所有思緒被她攛掇得自亂陣腳,而她尚未開口說一句。
於舟隨著彭姠之站起身來,蘇唱一手插兜,一手握著手機走過來。
嘴唇很淡,好像沒化妝,不過還是那麽好看,還是那麽白皙,分手沒給她帶來任何影響。
她先是揚眉笑著給彭姠之打了個招呼,然後手一帶,兜裏的那隻伸出來,自然地跟於舟握手。
於舟本能地伸出去。
蘇唱輕輕一握:“於老師。”
側了半個身子,一握就鬆開,然後片刻不耽擱地和彭姠之往裏走。
沒裝作不認識說初次見麵,也沒說好久不見。
就一個,於老師。
可是她用的香水那麽熟悉,冥府之路,若有似無地散在她身後,讓於舟沒辦法很坦然地表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