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看著於舟笑,也停下來,盈盈一笑,清風明月,活脫脫一株金貴的白玉蘭。
不該長在都市的水泥地裏。
於是於舟問她:“在我們這,待膩了吧?”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吧?光汙染,聲汙染的。
“光怪陸離,廣闊天地,大有見識,不虛此行。”
“四個字四個字的,對對子啊?”於舟鬱悶,顯得她作為寫手這件事,像個笑話。
“那你不想你爹娘啊?”按照劇本,她該哭哭啼啼了。
沒想到向挽說:“想,但也並非很想。”
“啊?”無情到這個地步。
那她養向挽一場,她回去,應該也不會想起於舟兩個字吧。
想到這裏,她有點失落。畢竟投了不少錢呢。
“在我們那,一切情感都是有期限的。”向挽望著昏黃的路燈,望著樹冠上布滿的燈帶,望著路的盡頭延申下去的黑暗與光彩。
“情感如同例銀,每日的關愛,同份例的菜肴和布料一樣,自有定數。”
“不偏愛,知分寸,是我父親母親對我的教養。”
難怪呢,就連小龍蝦都是麻辣一口,蒜蓉一口。如果不是在現代的菜有限,是不是還要每個菜不夾超過五次啊?電視裏皇上是這樣的。
“每日的請安、問好、天倫盡孝有期限,更有婚嫁之期。待大些了,我便要出嫁,進入夫家,侍奉公婆,便再難同父親母親相會了。”
“當我出嫁時,拜別父母大人,我的母親會哭嫁,但並不會肝腸寸斷,撕心裂肺,難以為繼。”
最後她說:“我如此說,你明白嗎?”
大差不差吧,親情是規定條件下的親情,雖然民風開放,但不自由。
不是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種不自由,而是不敢痛痛快快地愛,沒有痛痛快快的恨,一百分的感情,隻允許到及格線的那種,不自由。
“這麽說來,你也沒有很想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