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呼嘯,殘陽落入山頭,寒鴉數點。
淒淒艾艾的哭聲如落葉,打著卷兒鑽入白衣男子耳朵。那白衣男子於門前站定,望著頗為氣派的木門,抬起手指敲了敲。
哭聲稍停片刻,又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他見裏麵不似要給他開門的樣子,於是右手握拳,又“砰砰砰”地錘著大門。
“勞煩開下門!”
他鍥而不舍地喊著,正欲再敲,就見一小丫頭抹著淚開了門。這門卻也不開全,隻是露了個縫,透出她半邊臉和哭紅的眼睛。
小丫頭本來帶著怨氣開門,看到來人時卻怔愣了一下,將打發人的說辭忘得一幹二淨。
這公子身著寬袖廣身的錦袍,如雪般的袍子雖沾了些灰,但透著日光能看到上麵祥雲似的暗紋,且針腳細密,一看就是上等貨色,並非這小縣城能見到的布樣和做工。
小丫頭望著來人如仙人般的麵容,臉頓時染得像雲霞,也不敢看他,隻是怯生生道:“公子有何要事?我們老爺說今日不見客,您還請回吧。”
白衣男子作揖,微微一笑道:“在下謝止礿,敢問這裏……”
“翠兒,人打發走了嗎,怎得你還站在門口?”翠兒聽到門內管家叫喊,慌裏慌張地又合上大門,將謝止礿半句話硬生生截在門外。
“……”謝止礿吃了個閉門羹,打量著旁邊的圍牆,擼起袖子便踩著磚牆爬進院子。
師父的殘魂指引他來到涪縣,而這棟大院又彌漫著一股黑壓壓的黑氣。於情於理,他都得進這個院子,至於使的什麽手段,那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院子裏四處插著紅紅綠綠的幡旗,上麵還畫著歪斜的陰陽八卦圖。廉價嗆鼻的香燭味擠得滿鼻滿眼。
謝止礿貓在圍牆一角,見院子裏眾人不知圍著個什麽物件縱聲大哭。
而站於院落中心的乃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道士。頭戴方型道巾,身著藏青色道袍,胳膊掛著拂塵,手裏還拿著個碗。丁零當啷的道具掛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