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勢轉小,變得淅淅瀝瀝。
謝止礿不知這是自己翻的第幾個身,兩眼放空地望著黑漆漆的屋子,無聲歎氣。
“你再不睡就別睡了,再過幾個時辰就該起了。”宋弇的聲音在寂靜空曠的房間猶如銀針落地。
他和宋弇雖同睡在一張床鋪上,但中間空隙大得幾乎可以再躺下一個人。
謝止礿不服氣道:“你不也沒睡麽。”
“我是白天茶喝多了。”
“瞎扯,攏共就看你泡了一壺茶。”
拌了兩句嘴便又歸於沉寂。
宋弇沉默半晌開口,聲音帶著些微自嘲:“你何必躲我這麽遠,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
“我……”謝止礿欲言又止。
“我不知你在糾結什麽,隻是你如今的表現讓我覺得當初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可能更好。”
宋弇很少會流露出這麽脆弱的一麵,尾音都帶著顫抖:“你不願意我不會強求,隻是現今與我正常相處都很難麽?”
“我與現在的皇帝並不熟識,但他也確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你恨烏及屋也是正常的,隻是你以為我不恨嗎,比其那名義上的血緣姻親——”
“不是的。”
宋弇感覺對方動了動,悉悉索索的一陣聲響後,他的手腕便被人握住了,接著那股溫暖便從指尖傳來,與自己十指相扣。
隻聽謝止礿小聲道:“我從未恨過你呀,我一直心悅於你,你感受不到嗎?”
宋弇哽住:“感受不到。”
“那我再說一遍好了,我愛你,十分愛你,你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宋弇呼吸滯了那麽一瞬,一直繃著的那根神經似乎也終於鬆軟下來,不再像個隨時待命的士兵。
謝止礿見他沒反應,繼續在那絮絮叨叨:“不靠你這麽近,是因為我也要忍不住的嘛。你想,我昏迷了兩年,好多事情都未理清楚,你總得給我些時間理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