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黃紙上寫著的生辰八字推算,小孩如果活到今日,應當已有十歲。
謝止礿用魂歸劍柄對著瓦罐狠狠一敲,隻聽“砰”地一聲,瓦罐即刻崩裂成碎片。
如羊水般的粘稠**淌了下來,而**包圍著一具不著寸縷的男孩身體。
“……是朱思棣的屍身。”謝止礿心下泛起一股惡心,甚至不敢想是誰將他泡在這尋常人家隻會用來醃菜的瓦罐裏。
薛蘊之也皺著眉頭道:“朱思棣的屍身為何會被裝進瓦罐裏,又藏於石榴樹下?”
謝止礿不顧滿手的粘膩,用手將朱思棣的身體和臉頰抹幹淨,沉聲道:“我於師父典藏的書籍中見到過這一陰邪巫術,書中稱其為‘鬼童子’。如果有求於邪神,就將幼童的屍身藏於瓦罐中,並附上生辰八字,這就算將魂魄獻祭給了邪神。”
“這麽說來,這單棵的石榴樹種在院中,便是設的‘困’局。”薛蘊之歎為觀止,“這人是誰,心也太狠了,為了自己的私欲竟將一個幼童的靈魂獻祭邪神,並生生世世囚於樹下。”
“先不說世上究竟有沒有邪神,但思棣的魂魄確實被邪祟侵染且困於世間……至於做出這事的人……我猜是朱文。”
“朱文?他不是憋著口氣要生兒子麽,就算兒子早夭,作為親生父親,也不至於這麽幹吧?而且看他也不是很富裕的樣子,他到底求的是什麽?”
“他對這棵石榴樹很在意,提及道士的時候又語焉不詳……”謝止礿苦笑,“我先前也不信人會如此之壞,可自從發現有人連自己的生母都能坑害,我便覺得什麽事都可能發生了。”
香鈴自來到石榴樹後就未發一言,此刻看到蜷縮成一團的朱思棣後竟慢慢地走了過去,隻是腿一打滑便摔倒在地,手摸著朱思棣的屍身哇哇地哭。
薛蘊之看到這幕有些鼻酸,猛然又想起什麽,道:“香鈴不是在朱思棣死後才出生的麽,他們應當不認識才對,怎麽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況且這朱思棣泡在水裏這麽久,怎麽皮膚沒有發皺,身體也未腐爛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