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似道這一吼,聲音洪亮又中氣十足,似是把之前三魂七魄被破魂刀硬生生割開後的痛楚全部發泄出來。
他吼完後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三個人站著看他,於是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訕訕道:“礿兒,弇兒,為師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倆過得可好?”
謝止礿立刻飆出熱淚,衝過去抱住謝似道的身體:“師父,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宋弇不言語,隻是略微仰著臉,眼眶也有些紅。
謝似道也知時過境遷,他這一死,天機觀眾人皆受牽連,謝止礿也定是過了許久東躲西藏的日子。即使他已是死去之人,也不由悲從心來。
他抬起手,就聽胳膊關節處發出“哢哢”響動,想要回抱謝止礿的手僵在了半空。
“謝國師,在下薛蘊之。您現在魂魄未全,這百年榕樹枝幹做的身體對您來說可能會有些陌生,還需適應一段時間才可正常使用。您若是有什麽不適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薛蘊之見著謝似道後便眼巴巴地望著他,連呼吸都輕了許多,語氣頗為殷勤。
“原來是老薛的獨孫。”謝似道的神偶做不出表情,但聽聲音卻是歡快了許多,“蘊之啊,不知你有沒有從你祖父那兒聽說我的一樁事情。”
薛蘊之忙道:“當然,祖父經常與我說,您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是我們青城山神魂師一族裏不可多得的——”
“我幾年前在你祖父那兒定了一批小神像,定金都付了,貨呐?”
薛蘊之充滿希冀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連連後退幾步:“我去查查賬……查查賬。”
說完便立刻逃出禪房。
謝止礿奇道:“他薛家不是早就付之一炬了麽,哪還有什麽賬。”
宋弇:“有些人是假傻,但有些人是真的傻。”
謝止礿:“我雖知你在罵我是真傻,可我還是未聽懂你說的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