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止礿一個午覺睡醒,伸著懶腰朝門口晃了一圈,就見薛蘊之還坐於門口台階上,手支在腿上,手又托著下巴。於是他大步跨到門口,與薛蘊之並排坐著,拍了拍他肩膀道:“你還在等那高姝言麽?”
薛蘊之清了清嗓子:“誰說我等她了,我隻是來放個風。”
謝止礿眯著眼笑:“昨日來信說大約今日午時來,但現在都快未時了,連個影子都未見著。”
“都跟我王府前麵的石獅子一樣了,這是放風還是防風呢。”宋弇也出現在門後,將手裏的雲片糕喂了謝止礿一塊,“嚐嚐,廚子新做的。”
“嘖,你倆為什麽總是出雙入對的。”薛蘊之搶了一片白花花的糕叼著。
宋弇挑眉:“怎麽?”
看著礙眼!
不過這話薛蘊之沒敢說,畢竟這王府是宋弇的,但凡說出口,卷鋪蓋走人的便是自個兒。
他隻能鬱悶地一點點啃著雲片糕,一邊盼望著高姝言什麽時候能來。
既然是個美人,又怎可以怠慢呢。
“拐角那馬車是高家小姐的麽?”謝止礿咦了一聲,就見路口有輛老舊的馬車緩緩駛來,周圍僅有一個仆役和一個馬夫。
薛蘊之立刻轉向馬車方向,眼睛隨著車輪慢慢從遠方移至近處。
然後一個丫鬟便跳下馬車,左手掀開簾子,右手又朝前伸著,叮囑道:“小姐,慢點。”
一隻纖纖如白玉般的手搭了上來,高姝言矮身鑽出車轎,延頸秀項,皓質呈露,雲髻上珍珠圓潤,步搖輕晃。
她將鬢發別於耳後,抬頭便與薛蘊之四目相對。
薛蘊之雲片糕都未來得及吃,就這麽掛在嘴上。隻覺之前那句酸詩說得真妙啊。高姝言似弱柳又似荷花,舉手抬足間都帶著清麗的風。
他趕緊將雲片糕囫圇吞棗地咽下,剛要行禮,就見高姝言輕描淡寫地挪開眼,對著謝止礿行了個禮,含羞帶怯道:“民女高姝言參見懿王殿下。懿王殿下贈予的紫檀木喜鵲,姝言著實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