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瑒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褚如栩。
忽視著自己和對方在這種時刻該有的情緒, 卻不想放過半點褚如栩表情上的細節。
好像隻要他表露出哪怕一絲厭惡或恐懼的意思,言瑒就會像隻被侵犯了領地的貓科動物般,立刻將他驅逐。
可褚如栩沒有。
他隻是神情格外的嚴肅, 那雙向來無憂無慮的眼睛裏溢滿了難過, 哪怕是在當初向言瑒講述他隱秘的身世時, 褚如栩也沒有表現得這麽悲傷。
褚如栩平時表演委屈想惹他同情時,總會嫻熟得讓自己看起來柔軟又溫順, 像個沒什麽脾氣的小動物,你哪怕猜出他是在故意討好,也不會舍得拆穿。
可他現在周身的氣質確實淩厲的。
言瑒看不懂這場變化。
褚如栩明明是心疼他的,可那微蹙起的眉頭卻像馬上就要凝起層白霜般。
對方在生氣, 言瑒對這個答案非常篤定。
但為什麽呢?
下一秒, 褚如栩的舉動給了他答案。
“言瑒,你是真的覺得我在乎這些, 還是存心想氣一氣我?”褚如栩的聲音低沉又危險,像在努力壓抑著洶湧的情緒。
沒叫哥哥, 隻是言瑒。
褚如栩將椅子往言瑒身前挪了挪,幾乎要和他完全貼上,言瑒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如果是前者, 那我現在可能要生氣了。”褚如栩深邃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慍惱, 他伸出手,像每次背入時那樣,用帶著薄繭的拇指指尖, 一寸一寸地緩慢順著言瑒的下頜線摩挲, “如果是後者……”
褚如栩的手掌貼蹭著言瑒的皮膚挪移到了他的腦後, 懲戒似的重重吻上了言瑒的唇, 他含糊地說道:“那你成功了。”
言瑒沒有任何抵抗, 隻是安靜地任由褚如栩發泄般地吻著,他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著,舍不得閉上一樣在戀人臉上留戀,睫毛如脆弱的蝴蝶翅膀,在逐漸從眼眶溢出的雨幕裏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