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號,星期六,水上城市,霧轉晴。
今天不是一個看日出的好日子,海上濃霧很重,已經7點多了,太陽還在霧的那一頭,像一盞調暗了的台燈,朦朦朧朧的隻剩下一點橘色的光。
可是,卻是一個拍婚照的好日子。
這麽濃的海霧,天和地和海連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天地仿佛墜入了混沌的時空裏,摒除了多餘的喧囂,正如現在周圍杵著很多拍攝的工作人員,我的眼裏卻隻有言守箴。
言守箴的眼裏,也隻有我。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空前的亢奮狀態裏,身體飄飄然的,思維有點阻塞,反應不是很快。
言守箴大概也和我一樣,因為SOLOSALI的剪裁大師,給我們做禮服的丁度·西米諾喊了言守箴好幾聲,言守箴才將眼睛從我的臉上移開,困惑的看著聲音的源頭——海上濃霧實在太大,丁度·西米諾被濃霧籠罩著,看不清他的神情,直至他走前幾步,才將他那張過分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丁度·西米諾很白,是不怎麽健康的白,我想,他大概是整日呆在工作室裏,沉迷於衣料的剪裁中,很少外出曬太陽,這次不知怎麽的,竟然毛遂自薦,親自組織了一支拍攝隊伍,要來給我和言守箴拍婚照。
“換個動作,言!”丁度眸子裏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雖然怎麽拍都好看,不過,我還是想拍出更好更完美的照片給我的新店做招牌!”他毫不掩飾此行充當拍攝師的目的。
他讓言守箴雙手撐著輪船的欄杆,遠眺那個被濃霧吞噬的太陽,我則被他擺成了和言守箴背靠背倚在他的肩膀上的姿勢,眼睛半眯著,像是享受這一刻的恬靜時光。
我的確很享受的半眯起眼睛,聽到了柔和的風聲裏“哢嚓哢嚓”的鏡頭在飛快工作的聲音。
丁度卻仍不知足,他竟然從道具箱裏翻出了一張精致的麵具,赫然就是前幾天在水上城市的主島上買的被店主人當做“贈品”送給我的那張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