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月微怔片刻,他說他護他?
這是第三次,蕭陽月這輩子第三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句話。
第一次是他的父母,第二次是他的師父,第三次,便是戚逐。
對於雙親來說,他是唯一的孩子;對於師父來說,他是唯一的弟子。可對於戚逐來說,他又是什麽?
戚逐抱著蕭陽月往那雲霧繚繞的村莊方向去,村莊位於一條溪水附近,房屋錯落有致,卻十分古舊灰敗,入目皆是荒涼的雜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村莊中寂靜無聲,沒有一絲燈火,戚逐隨意走進一家農舍,踢開房門,木門發出年久失修的聲響,灰塵撲麵而來。
借著從破舊窗欞透出的月光,戚逐看清了屋內的場景,屋內的擺設十分陳舊,且大多都已經年累月遭蟲蛀啃食,滿地都是崩裂的木屑,空氣中遍布黴味。
蕭陽月很不喜歡這樣髒亂的地方,抬起袖口輕輕捂著口鼻,但他仍然對戚逐道:“放我下來……你抱了許久了。”
戚逐心知蕭陽月要強得很,便聽他的話暫時將他放了下來,蕭陽月用劍鞘輕輕點地,在地上站穩了身體。
不料,戚逐剛剛鬆手,蕭陽月卻兀地感覺雙膝一軟,雙腿的骨頭像是失了力氣似的,撐不住他身體的重量。他向前一倒,伸手扶住了牆麵,手臂上青筋綻開些許,半晌才穩住身體。
在蕭陽月險些摔倒時,戚逐便抓住了他的手臂,確認蕭陽月站穩後,才道:“腿傷如此嚴重嗎?”
蕭陽月蹙眉,心中頓生不安,正如戚逐先前所說,這傷口於他來說雖然很疼,但著實算不上嚴重,現在血亦止住了,痛感也沒有方才那麽難忍了,實在是不應該這樣。
戚逐:“還有其他哪裏不舒服麽?”
蕭陽月搖搖頭。
“不舒服就說。”戚逐望著他道,“實在走不了,就讓我抱著,我不會覺得你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