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月從未仔細想過,於他來說,戚逐究竟算是什麽。
他越想探究戚逐的原貌,圍繞在戚逐周身的迷霧卻越來越多,他似乎永遠也看不清他的真麵目。
蕭陽月唾棄自己在意戚逐太多,以至於在敵人麵前都無法自保,恨自己沒能識破戚逐那些偽裝的麵孔、那些謊言,也恨自己愚昧無知。
他已被焚骨香毒得渾身無力,大腦已是近乎昏厥,他感覺到戚逐打開了他的嘴唇,將一枚金蛇胎子碎塊放入了他的口中。
“冷熱兩性相融,吸化金蛇胎子會很痛苦。”戚逐定定注視他的眼,“蕭陽月,我要你撐下來。”
金蛇胎子順著喉嚨滾入體內,宛如一道炸裂於體內的寒冰,蕭陽月猛地屏住呼吸,體內冷熱兩種毒**織,切割他的五髒六腑,無盡的痛楚沿著脊背上爬,深入骨髓,痛到他幾乎快要滾下淚珠。
他一會兒感到極熱,一會兒又感到極冷,他不自覺地抓緊戚逐的衣服,喉中發出痛苦的低吟。
慢慢地,蕭陽月便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了,他身體裏的蓮芯在發燙,手指卻又凍得僵硬發青,毒性相融的過程漫長而痛苦,蕭陽月的神智在燒穿骨骼和冰凍血液的痛苦中變得不再清晰。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五指,煎熬中想用牙齒去咬,戚逐卻用手臂擋住了他的嘴唇,蕭陽月於是張口,一口咬在了戚逐小臂上。
他咬得又狠又深,像是要從戚逐身上撕下一塊肉,牙齒刺破皮膚,汩汩的血一下流了出來。
戚逐任他咬著,緊緊將他擁在懷中,通過經脈緩緩地輸送內力給他,替他引導體內暴亂的毒性。
小半個時辰過去後,蕭陽月漸漸暈厥了過去,他倒在戚逐懷中,身體的熱度緩緩降下。
戚逐屏息觀察他的脈息,確認蕭陽月已經沒有大礙,便將他從河水中抱起,回到了破敗的村莊的一間茅草屋裏。